慢慢的生活

蔣勳細說紅樓夢 42 回上筆記 第 42 回篇目 : 蘅蕪君蘭言解疑癖　瀟湘子雅謔補餘音 ■劉姥姥到大觀園讓賈母非常開心，這個在富貴裡養尊處優的老太太，碰到了一個年齡跟她差不多的、鄉下來的貧窮老太太，讓她們不同的生命經驗有互換的機會。而賈母帶著劉姥姥遊歷大觀園，親自為她解說導覽園裡各色各樣的花鳥建築的舉動，也展現家母出身世家文化的教養，更體現她對生命仍有無比的好奇心。 ■紅樓夢常常在對比各種人生不同的現象，這一回讓我們思考，表面上看似劉姥姥到大觀園大吃大喝，得到了很多好處，可是我們同時也看到人生有很多好處其實是互換的，劉姥姥也讓富貴人家的賈母看到了不一樣東西，例如劉姥姥身上那種來自土地裡旺盛的生命力。如果比較兩種不同的生命形式，會發現生活的本身並沒有所謂的好或不好。 ■閱讀紅樓夢常常可以看到對人性的悲憫，或者說對人性的關照，同時也在講奇特的因果。作者曹雪芹是四、五代的富貴人家，他們在富貴時對窮親戚的幫忙有一種我們不能理解的快樂。 劉姥姥離開之前賈家上上下下送她的東西到了驚人的地步。王夫人甚至送了一百兩銀子給劉姥姥回去鄉下後當作小買賣的資本，不要再到處求親告友。 富裕的賈家施予一百兩銀子給別人對他們來說也許不算什麼，可是對貧苦的劉姥姥而言，可能是整個改善生活的基礎。 作者怎麼也沒想到，在賈家被抄家之後，曹雪芹竟流落街頭淪為乞丐，身上連一點點錢都沒有。 ■原文： 富貴人家養的孩子多太嬌嫩，自然禁不得一些委屈；再他小人兒家，過於尊貴了，也禁不起。以後姑奶奶少疼她些就好了。 ■蔣勳導讀： 生命沒有絕對的好或不好，溫室裡養大的孩子，其實生命力是很弱的，沒有辦法抵抗太多的困難和危機。 ■原文： 「……一則借借你的壽，二則你們是莊家人，不怕你惱，到底貧苦些，你貧苦人起個名字，只怕壓得住他。」 ■蔣勳導讀： 王熙鳳希望借劉姥姥貧苦人的口幫女兒取名字。巧姐出生於農曆 7 月 7 日七巧節這天，於是劉姥姥取名為巧姐，是「以毒攻毒，以火攻火」的法子。蔣勳說， 有知識不等於有智慧，智慧是一種生命經驗，是一種通達。 「巧」是不避諱，你越怕它，命運就越容易被它整，那乾脆就面對，這是鄉下人的民間智慧。所謂的「以毒攻毒」，意思是不要怕危難的東西，不要避諱，正面面對反而可以破解所有的...